【阅读美文·分享心情·感悟人生· http://xwzx.aarhv.com】
当前位置: 首页 > 情诗大全 > 正文

【流年】幸福在哪里(散文)

来源: 情感文章网 时间:2019-12-23 16:15:27

窗外树林里,小路上铺满了枯叶,被风吹起,像一层层斑斓的波浪。城市在远处喧嚣,这儿是一片沉寂,偶尔从树林另一边传来忧伤的歌声。这个季节没有雨,只有风。风,把灰尘都扬起,似落叶。

风声像呜咽,很怵人,关紧窗户拉上帘子,所有的声音一下子都被吸干了似的,万籁俱寂。趴在书案上,依稀地像做了个梦:早晨上学的时候,地上铺了一层雪一样的霜,母亲从家里追出来,对我说:“秋霜赛过寒雪,把毛衣穿上吧。”那毛衣干松柔软,带着一股樟脑的香味,我不肯穿,母亲连头抱住了我。不知为什么,母亲哭了,哭得那么伤心。我醒了。我看见身上多了一件毛衣,妻正要悄悄地退去,又退回来,低头用牙咬掉衣上一个线结,然后把一缕散开的发拢向脑后,宽松的袖口落到了肘弯里,露出了有些松驰的胳臂。她望着我,专注、安详。在寻常的日子里,妻的心好像针线,一针一线,把温情缝给了我和女儿,针将钝线将尽,她的头也白了,她的笑脸也如菊了。女儿正在屋里叫:“妈妈,妈妈!”妻说:“别关门写了,好吗?再不出门,你会成神仙的。”我端坐不动。妻拉我:“要不,到客厅看看电视吧。”

“不去。”我有些心烦,尽量使语气显得平静。妻轻声叹气,把门轻轻地关上,我好似又回到人世之外了。生命原本孤独,世间没有谁能真正读懂你,包括妻子。朋友们都说,你很幸福。我笑而不语,我真的幸福吗?怀着一种原始的冲动与莫名的渴望,经常在天黑以后,在马路旁边的人行道上漫无目的游走。觉得自己很像一条鱼,在城市里游弋,吸着燥热的空气,吐着寂寞的气泡;从一条街道游到另一条街道,从一个地方游向另一个地方,不停地游走……

江南的季节交替很快,似乎是留不住的。一晃一个季节过去了,一晃一个生命过去了大半,回想起来,我活得还算单纯,只是与文学有些私情。记不清是从什么书上读过这样一段话:和文学沾上边的人不会快乐,他们的幸福散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如同顽皮的孩子游荡到天黑之后依然不肯回来。读这话时,我似乎看见文者沉郁的脸。

后窗外是村野山峦,当初下决心要这房子,说来是因窗外的树林、烟岚。这理由,自己听来也觉得像撒谎,但的的确确是这样。不能到山里去过几个豪奢的安静、孤绝的冬夜,偶尔,我会生一盆火,放进几个松果,燃一屋的清香,听听 “高山流水” 、“二泉映月”、“渔舟晚唱”之类的音乐。喜欢的音乐,必是灵魂的回音,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岁月匆促,听音乐是奢侈的享受,音符穿透旧磁头弥漫在房间的角角落落,听上一曲,那哀伤清淡的旋律是宽容大度的,稀释了现实,连上了过去和理想,让心灵排除功利的杂音,在自然淡泊的心境中,便有了一种宁静透明的质感。这样把自己埋在格子铅堆里,有安定和平静感,感觉语言在轻盈地舞蹈。

不同的日子看不同的天,不同的季节看不同的景。夜了,关门闭窗,在屋里焚一柱檀香,可把漂浮的心绪固定下来,吸起一砚山水泼到纸上,让人赏心悦目一回,让人杜鹃啼血一次,也就足够了,不藏金银,不攀高枝,把万里云天视为一帧锦画,只赏不及。可叹人生逃脱不了生活的游戏规则,一面贪恋着自然,向往高洁;另一面却受着生活的钳制,沦为潜规则的奴仆。文学不是一练不沾尘埃的素绢,可以想象,杜甫访山问水归来,进门问老妻的话有可能是:“尚有饭菜否?”天地悠悠,却只一生,双手太小只能握住一个筹码,李白斗酒诗百篇的年代,毕竟相隔千年。手起处,转骰已报出点数,属于命运的东西,虽然不悔,还是有些懊恼。打量自己的痛苦,是一种精神分裂的疼痛。老是像小孩童,吃着碗里的,却又偷偷地看着锅里的,以为别人家的东西才好吃,本是一介武夫粗人,常沐血与火,却偏与文学有了私情。那时,曾有女孩毫不避讳地告诉我:“梦想不会死亡,可是梦想会变质。”是的,我已经很难回忆起当初那个单纯、质朴的孩子的模样,她清澈无邪的眼神,她不掺杂质的笑容,她怒气冲冲的娇憨,已经久远得像天边的落日,在沉沉的雾霭中摇摇下坠。但文学梦想直到现在都念念不忘,却被时光漂洗得惨白。

一次与友游坐船游洞庭湖,从垫坐在屁股下的报纸上,看到自己的文章,我哑然失笑,这是嘲笑那个呕心吐文的自己。我用脚狠蹂那印有我的名字纸张后,又将报纸捡起叠好,郑重其事地放到岸边垃圾桶里,像是丢弃自己。起桨时,才发觉自己一丝力气也没了,遥望彼岸,非水非山非云。暮归路上,一脚踢着了一个空饮料瓶,哐铛的空洞声,像是自己的心跳。这一晚,这是记着的很好声音,很久再无提笔的气力。

很久没下雨了,当我抹桌时,才惊觉到书桌上的尘埃已有多深。多久没有翻开书页?没有写过一个字?疲沓无力,心如槁灰。这是怎么了?一个冗长的噩梦。所谓的“家”,那么它的很大功能之一就是把我人性中的野性,一点、一点地“驯化”。书房里摆着一张大写字台和一台微机,其它可利用的空间摆满了书,很零乱。其实,我是一个很利落的人。

生存很现实,我试着用一些生硬的语言堆砌心灵的柏拉图式的楼阁,以期让心儿蜗踞起来。夜晚越来越长,可是我的瞌睡却越来越少,慢慢地发现自己激情与感动的元素越来越少,相反却无端地愤怒与发脾气。靠着温热的暖气片敲击着键盘,企图让那单调的字符幻化出一丝叫人激动的文字,我有些力不从心了,想象不再听从使唤。

夜色从四周围拢,清澈的黑暗里,慢慢地,寂寞慢慢地降临了。寂寞就像这黑暗一样充满了我的视野、心魂。黑暗里的思想十分的清晰,十分的活泼,在黑暗里任意游荡,遍布于无限中。水复山隔都不存在,天涯海角霎时便在眼前。慢慢地我飘进深不见底的黑暗,没有一丁点儿光亮,没有颠簸,身体完全没有了重量,方向消失,空间消失,寂寞、空旷得无边无际,只剩下思想在饱餐无忧、自在。突然头顶有了些星光,一团团或者一块块流萤般飞来,远处的光亮越来越大,光明一片一片地吞噬着黑暗,我呆呆地望着光明膨胀的方向,看清了,是太阳,有了金子般的温暖。一座古殿矗立起来,阳光把大殿染得金黄。

我挤进了圣殿,神高高在上,正对着众生在演讲,声音在上空回旋不散。满天满地的严肃,万千信徒怀着敬畏聆听圣言。

“做一个幸福人。

如果你是一位男人,那么你将成为幸福的人!

如果你是一位女人,那么你将成为幸福的人!

如果你是一位富翁,那么你将成为幸福的人!

如果你是一名乞丐,那么你将成为幸福的人!

……”

那么我呢?我问神。神说,你是幸福之人!我惊讶着,迷茫着,疑惑地看着神,神没再说话,消失了。

雪花“沙沙”地摩擦着窗户,我隐约感觉到有一丝冷风拂过脊背。好大的雪,世界一片素装,我游到了一百多年前的西伯利亚,一个叫米哈伊洛夫斯克的偏僻村子,一间昏暗透风的木屋里,一位被囚禁的诗人在炉火旁用仅有的面包、伏特加和神奇的思想烘烤着寒冷的冬天,以及融入诗人灵魂深处的“纯洁之美的精灵” ——“凯恩”。 一个寒冷的冬季与冰封的世纪被诗人的“纯洁之美的精灵”抽打得落花流水,诗人悒郁、枯涩的心灵重新得到滋润与苏醒。“在绝望的忧愁的折磨中,在喧闹的虚幻的困扰中” 诗人坚信:“我的心狂喜地跳跃,为了它一切又重新苏醒,有了神往,有了灵感,有了生命,有了眼泪,也有了爱情。”

我蜷曲着身子和思想,极力地想让心境暖和起来。

“啪!”是妻子捻亮了灯。“睡了?别感冒了。”妻问。我虽然摇着头,却发现开头和现在的感觉确实衔接不上,当中似有一个间断。

空无退却,肉体由抽象凝为了具体,眼睛清晰了,案头一盆君子兰十分醒目。

一片幼嫩的叶子还卷着身,如未张眼的婴儿,瑟缩在老叶的旁边。我不自觉地被它吸引,细细地一看,忽然发现花盆里的土已有些干裂了。我呼唤妻端一杯水来,细细地浇,叶片似乎舒展开来,如一抹笑意轻漾。受过伤的腰椎忽然一痛,我低下头,手微微地颤抖起来,水洒出来,濡湿了一摞子书卷,那正是普希金的诗文。

妻关切地扶持着我,并不多话,她就这么站着,见我的眉头渐渐舒展,方拥着我入坐,将我身上的披的毛衣紧了又紧,忙碌中,纤细的手指触碰着我微凉的面颊。那只手轻轻地一颤,想要抚摸却又停顿在下来,转过身,悄然如常地退去。我推开案上的书卷,起身拥着妻,打开了书房的门,走出去了。

屋外很凛冽,北风挟带雪花铺天盖地,清冽的风刺着肌肤,我伸出双手捧起了冰凌凌的雪花,认真地端详:美丽洁净。还有冰凉的感觉从手心传到了心的深处。

山东哪家医院治疗癫痫病效果好癫痫的护理诊断及措施兰州治疗癫痫病脑病医院服用拉莫三嗪片禁忌

热门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