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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五月,又见炊烟(散文)

来源: 情感文章网 时间:2019-12-09 22:15:52

五月夏半,一场小意外像一个离奇的梦横穿本命年而来。拆线以后,仔细端详着这些疤痕,疼痛感已经不再,但他们深深浅浅丑陋的的样子还是让我心生小小的忧伤,尤其在这裙裾飞扬的时节。我在他的安抚里说出了这小小的忧伤,两人一搭一搭地闲聊着,就聊到了疤痕,聊到了童年时光。那些远去的,以为早就遗忘的记忆在这个慵暖的午后忽就醒了,它如一泓清泉溪流,汩汩地掠过我在尘世游荡了三十多年的心……

——题记

【一】

那年父亲在煤矿被打坏了腰,几近瘫痪。这个意外,不仅断掉了家里每月三十几元的收入,还带来了亟需的大笔医疗费用。这对原本就物力清贫、人力单薄的家境无疑是雪上加霜,体重不到80斤的母亲每日奔波于医院和厂矿间长达三年之久。这三年中,我会隔三差五地被山村的大姨接走,至于寒假和暑假,更会一直被寄养在她们家里。那三年的光阴,原本是笼满了阴云,苦涩而艰难的,却反而成为我长大后关于快乐童年的几乎全部的记忆。此刻,我才恍然明白,原来孩子因为简单,对于苦难的承受能力却是远远大于成年人的。

小村在深山,每次去的时候坐公车到山脚,会步行穿过山脚下一个小山沟。小山沟里的人家从沟口到山脚依次静静地依偎在一条清澈的小河两边,院墙篱落,鸡鸣狗吠,炊烟袅袅。很有味的是夏天,我一进沟便会脱了袜子涉水而上,有时候会被岸上的一只鸡吸引上来,撵着它四处乱跑,或者被哪家院墙边探出头来的大朵大朵艳丽的欢喜莲勾引着,飞快地跑上前摘上美美的一大朵,全然不顾身边大人的喊叫和呵斥。村当中有一石桥横架,不过在我眼里,这桥似乎从来就只是风景,因为河两岸的人儿应该和我一样,只踩着石头或赤了脚便可穿河而过了。这小村只是路过,但这路过的小村,此刻竟还这般温情而清晰地留在我的记忆里,像一幅暖暖生烟的水墨画,静谧而祥和,让我茫然困顿的心安静和柔软起来。

行至沟底,开始登山。盘山的黄土路九曲十八弯,如今已不能记起究竟是有多远的距离了,只是翻山越岭,应该有好几座的。秋深隆冬的时候,我总会因为道路两旁的索然而觉得山路格外地漫长,这时候,大人为了减轻他们背负我的负担,常会花一毛钱买上十颗水果糖,爬上了一道坡或翻过了一道岭,便可得着一颗糖的奖励,就着这颗糖的甜味,便能欢快地继续走到第N个大拐弯的地方了。然而也有绞缠的时候,蹲下来装作累到不稀罕那颗糖,多数时候,这种“斗争”会以我的胜利而告终,于是便能够伏在大人的背上,在翻山越岭的路上,垂涎着大人口袋里的那颗水果糖,然而这糖终究是要到我嘴里的,即使大姨家里有年长于我的哥哥姐姐,还有小我两岁的弟弟。

但若其余时节,情景就大不相同了。春天,是同行的大人很省心、省力的时候,行路的人当中,跑得很快的总是我,因为路边田畔总会有一丛一丛的野花灿灿地开着。而我又常常会觉得,前面那一丛比眼前这一丛开得更艳更密,或者那丛蓝紫色的要远比这丛嫩黄色的更馥郁芳香。夏天时候,我的脚步会故意放慢,常常需要大人们在远处一边等候、一边扯着嗓子喊叫。这情况,倒不是因为我怕毒辣辣的日头,实在是因为路边草木丛里有太多不安分的活物了。蚂蚱是很常见的,很小的浅褐色的家伙是很灵活的,蹦得又远又快,我总是热衷于以捉了它为荣。还有绿色的中等大小的,藏在草木丛里很难被发现,但却总躲不过我狡猾的眼光。笨拙一些的有螳螂,举着它的钳子,常摆出一副无所畏惧和随时出击的架势,然而我怎么会吃这一套呢,尽管大人们一再恐吓,但却从未被那双大钳子吓住过。常常蹲在大太阳底下,挑一根草或一支小棍,与一支螳螂来来往往地搏弈,直至那家伙损了钳子再也威风不起来才可作罢。一路咬着青青饱满的麦芽,盛夏的蝉开始活跃了,它们茂密的聒噪声,勾着我无穷无尽的好奇心,但抓蝉却是一件难而费力的事情。偶有抓住的时候,定是喜不自胜,常是圈了手掌,在指缝间偷窥,琢磨着这家伙从哪里发出那么尖而亮的声响,遗憾的是总是攥到手指酸困不堪,那被抓的俘虏也从没有展示过它动人的歌喉;近秋和秋盛的时光也是热闹和愉悦的。田野里将熟和成熟的作物都成了我很好的玩伴。摘一瓣豆荚,轻轻地一捏,或长或短的荚皮就会脆生生地炸开,一粒粒绿色的、黄色的、饱满的豆子便会迫不及待、哔啵哔啵地蹦出来,我也会咯咯地笑起来,大人们对此也从无责备。更调皮的时候,会趁着大人不备溜进路边地里,扯一穗子红的高粱,黄的谷子,一边飞跑一边甩呀甩地企图把他们饱满的果实从果壳里甩出来。快近村庄的时候,便会途径本村人家的田地了,遇到相熟的人家便大摇大摆进去挑一株壮实的向日葵,取了它的首级下来,一边走一边剥了葵花籽出来,这个时候的葵花籽儿皮儿还是软软的,有时候性急了,就连皮带仁儿一起塞进嘴里嚼着,却不往出吐,只等攒足了满满一嘴才吐掉了,重新开始。更有味儿的要算地畔楞沿上的酸枣了,从半红清脆的酸到熟透了的绵软带甜,我常常要吃到牙齿酸倒了才肯罢休……

【二】

那时候在农村,一家的客人就是全村的客人。我这个从县城来的小姑娘便自然受到了更多的礼遇,整日里被一帮同龄的孩子前拥后簇,享受着特殊的礼遇,也因此留下了不少的快乐逸事。

村里的人家大多选靠山向阳的地方修窑,每户人家都似乎独占着一座山头,也就自然形成了高低错落的布局。大姨家的院子在小村很高的地方,偎着一座小土山,坐北朝南而建。院子无墙无门,却因为地势自成一片。院子很大,三间房建在一米多高的石台上,台下是土院子。过了芒种,这里便是自家的晒麦场了。院子东边是一大片的花椒树林子,林子旁一道陡坡能通往小村的后山。那是全村人主要的庄稼地所在地,也是我们的乐园之一。院子西边是一块小的菜地。院子和菜地接壤的地方有一道很陡的坡,下了坡拐弯,就能进入一处地势很低的院子,这是大姨家很近的邻居。这个院子简直藏在一片果林里,七八月间每次到他们家串门,沿坡都能伸手摘到又大又甜的枣子。四间房子靠着山脚,又被对面大片的果树浓荫遮蔽,越发显得小鸟依人。这家有四个孩子,三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一个躺了好多年的脑瘫患儿。这三个女孩子自然成了我在这个小村里很亲密的玩伴。

农村的孩子自小就是大人的好帮手。她们家的一头小牛一小群羊,便是靠这三个丫头放养着。我一来,便自然而然的加入她们的队伍。不用多久,便和她们一样叫得上每只羊的名字了。清早,我们迎着朝阳就向后山出发了。大丫头牵着牛走在很前面,老二通常是拿着羊锹赶那些想要单干的羊,老三则和我一处,常是断后。起初,她们挑出队伍里一只年长而乖的大山羊给我骑着。我在三姐妹的撺掇下,揣着好奇和胆颤,尽量特别轻地跨到它背上去,但它还是很恼火地晃动着犄角,连带着身躯也一并摇晃起来,我不敢抓它的角,两只手便随着它愤怒的晃动在空中乱颤,继而整个人也就失去平衡掉了下来。三姐妹便与这羊交涉,时而软语,时而厉声。大姐还会一边絮絮着一边反复地骑在它身上,如此几番,这只叫拉拉的老羊终于平静地接受了我这个陌生的丫头,并不需几日,就与我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平缓一些的山路上,我骑在它背上,有时会抓着它的角,它也不再晃了,走得很从容。有时我会装成骑马或骑牛的样子,拍着它的身子喊着让它加速,它也不会嫌烦,便撒开腿欢欢地跑上几步。每每这个时候,我和仨儿总是咯咯大笑起来,惹得老大和老二回过头来张望。遇到坡陡的时候,我会跳下来半推着它,顺便和它聊着天。下坡,我就半拽着它的角,哒哒地跟着它跑,尽管总是喊着:“慢点,慢点!”却还是没少摔跟头。到了坡底,仨儿便会半恼怒地轻轻踢它一脚,算是对爬起来拍打尘土的我进行了慰藉。

放羊的时光对于大人来讲怕是漫长的,但对于七八岁的孩子却是充满了无穷的趣味。单是自然馈赠的美味,就足以让我们乐而忘返。春天时候,路过有紫色小喇叭状的花散落的田畔,花瓣上有绒绒的短毛,采摘下来将花萼连着花蕊一并抽下来扔掉,用嘴对着花底吸溜吸溜,便有甜滋滋的味道蹿到喉咙里。还有各种我已忘记了名字,剥了皮可以吃的小豆角状的植物,各种各样的山果子酸的甜的,各种滋味把一群丫头放羊的时光润色得有滋有味。出村的道路两旁有很多枣树和核桃树。七八月间,枣子青的时候,核桃仁儿还是一胞水。我们会沿路挑很大的枣树,甩了鞋子,哧溜哧溜地爬上去,摘了青枣揣在怀里,下树的时候,为了避免被树皮蹭疼,常是下到*一分叉的地方,便朝着地里松软的泥土,直接跳下去。村里人叫这种枣子木枣,顾名思义这枣子不熟的时候并不甜,咬在嘴里木木的,没什么味道,我们也并不多吃。等到了后山,找到了鲜草肥美的地盘,羊和牛就自由了,我们也自由了。于是找地楞阴凉的地方,掏两个小的洞口,将木枣从怀里一股脑的倒出来放进去,再捡些细小的柴火点着了放在洞口处,等着吃熏枣。熏熟的木枣,绵绵软软,涩味全无,是很美味的,只是我们常常缺少耐心,等不到熏熟,就尝着尝着尝没了。玉米棒子熟的时候,我们还用这样的方法烤棒子,或者干脆就架起小火堆来烤。烤熟的玉米棒子金黄喷香,是至上的美味。于是便常是四个人,轮流贴在洞口,或轮流举着棒子,等待着金黄的玉米粒浴火重生,发出清脆蹦裂声,然后成为我们口齿留香的牺牲品。八月间核桃便陆续成熟了。一颗颗带着青皮的核桃像一只只紧握的小拳头,累累地挂满了枝丫。这个时候,每个人的口袋里都会时时揣着一把五分钱的小刀。沿路爬树摘了个头很大的核桃揣在怀里,到了地畔找阴凉处围城一圈,一场撬核桃大赛就开始了。先把核桃的把儿掰了,下面便会漏出一道青的白印子,沿着这个印子将小刀的刀头插进去,再顺着核桃中间的纹路一点一点劈下去,核桃就被一分为二了,继而顺着半颗核桃的纹路再劈一刀,一颗核桃就被均匀的分成了四瓣。用小刀蹭到果仁的一头底部轻轻一撬,一小半裹着黄皮的核桃仁就会蹦出来。这个时候也并不吃,总是一股脑的将揣着的核桃全部劈好。比过了谁很快、谁很多,却还是不吃,一半是因为舍不得,一半是因为一边剥皮一瓣一瓣的吃太不过瘾。所以便开始剥皮,将一大把核桃仁淡黄色的皮一一细致地全部褪去,直到揣着一兜白白胖胖的核桃仁,才开始享用这大半天的劳动成果。此时的吃,便自由而恣意了,可以一瓣一瓣慢慢地嚼,让那清新的香味一丝一丝滑向味蕾,而后停下来,让这清香游遍五脏六腑。也可以一把塞进嘴里大嚼着,过足了满口留香的瘾。

那一年,我们随着羊群发现了一小片胡萝卜地。这一发现带给我们的惊喜绝对不亚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地萝卜荫,萌萌绿着,轻轻地扒开土,不需太用力地一拔,一截水灵灵、黄嫩嫩的萝卜就破土而出了。大热天里,这甜脆清爽的胡萝卜,带给我们的味觉享受大过了任何山珍海味。第二天,我从大姨家抽屉里摸了一把小刀装在了口袋里。以后每天,我们便直奔这片新大陆。先选叶荫很大的,让小的再长长。拔出来以后用小刀将皮一刮,水灵灵、脆生生,甜滋滋的胡萝卜就成了我们美味的水果。这日子突然结束的时候,一地的萝卜已经基本全部光荣牺牲了。萝卜地的主人终于在某一天视察收成的时候发现他的萝卜已经所剩无几了。当他终于知道吃掉这地萝卜的孩子里有我的时候,便背着双手踱到了大姨家,哈哈笑着讲述了他的萝卜地的遭遇。我淘气的名声,也因此更大了一些。

【三】

一年的大部分时光,我们都奔跑在向土地索取果实和快乐的道路上。初春时麦地里的荠菜,初夏时地畔的苜蓿草、山沟的槐花香,盛夏的野山桃,初秋时的嫩玉米、野酸枣,轮番喂养着我们这些生在贫穷的年代却无比幸福的孩子们。

村中还有一大乐事,便是下河洗衣裳了。河在村外很远低处的山沟里。天气热起来以后,村中的妇女便会结伴下河洗衣裳,一群一群的孩子们也会趁机随着大人同去。拣定一处四围草木丛繁茂、水面宽而安稳的洼地,妇女们便蹲下来,开始用棒槌捶打大大小小的衣物。常是一边洗着,一边就晾在四围的草木丛上,衣裳洗完她们会在清的河水里洗把脸、洗洗脚,在阴凉的地方张家长李家短地侃上一通,所有的衣物便都吸足了阳光,散发出了喷香的味道。对于我们,乐趣可不在洗衣裳,全在抓蝌蚪。一群孩子连蹦带跳地远远跑到洗衣区的上游或下游,掏出带着的塑料袋、玻璃瓶和自制的网兜。顷刻间,一拨一拨的笑声、尖叫声便在山沟里荡漾开来。不消一会功夫,大脑袋、侧扁尾巴的小蝌蚪就有了新的主人。它们在我们的玻璃瓶里、塑料袋里欢快地碰头触尾。那时候的我,曾无数次憧憬着见证一只蝌蚪没了尾巴变成青蛙的全过程。可惜,离开河水的小蝌蚪,囚居在我的玻璃瓶里,很长寿的也只活到长出后腿便夭折了。

不往远处跑的时候,村中也有数不胜数的有趣事儿。很激烈的要算溜滑板了。村中有小孩的人家差不多每户都有一副滑板,木头棍磨光了面,绑了钉好,装上轮子,这样一个简易的滑板常是好多年也玩不坏的。大姨家通往后山的那道陡坡就是我们几个很过瘾的玩场了。起先,我对这项游戏是心怀畏惧的。滑板并没有扶手,只能抓住身体两边很外面的木棍,而且那坡陡到要步行下来的话,是根本没法走只能靠跑的。但是那些妞从坡顶一路呼啸而下的风声和尖笑声实在是太诱人了,她们迅速打败了我的胆怯和犹豫,很快我就是这支队伍里很为活跃的一份子了。滑一会以后,比赛的帷幕就拉开了。大家排了队,坡底留一裁判,以到达坡底后滑出的远近裁定选手的输赢,赢家会在伙伴们的欢呼声中获得连滑三次的奖励。现在想到那时候竟会运用力学原理,我都忍不住抿着嘴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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