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十一月,某夜,寒。
城市陕西癫痫医院哪里好灯火通明,路上行人不绝,车流如潮。我一个人走在略显陌生的城市。风很大,气温很低,吹在身上的冷风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子,来回慢慢地在身上割着,确是十分痛苦。
路灯是橙黄色的,商店里的灯光则是月光般冷冽。汽车前面的两束灯光很亮,尾部则是鲜红的尾灯,几百上千只汇聚成血红的海洋,只在其中夹杂着屈指可数的绿色光线。
无星,也无月。但是城市夜里的天空并不是漆黑深邃的。灯光照耀着的城市夜空,浮着灰白色的天空,像是蒙着一层又一层灰白色琉璃。从灰色中,缓缓透出那深沉的黑色虚无。
灰尘是没有的,落叶自然也没有。寒风吹起落在垃圾箱旁边的塑料袋,‘刺啦’的随处乱飞,倒觉得有些萧索。热闹的城市,热闹的大街昆明癫痫病治疗好的医院是哪,却没有一个我所认识的人,没有一件我所熟悉的事物。突然觉得孤独起来,癫痫病医院哪家很好得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往怀里塞。
高墙下的阴影显得有些深沉,而我就从里面缓缓走出来。冷风吹拂,顿觉一阵香风袭入鼻端,甜腻中带着微弱的清香。诧异地抬起头,便看见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帅哥!”
两个女人穿着时尚,相貌也是非凡,气质上好。左边一人三十上下,穿着华丽大衣,紧紧包裹在仿佛弱不禁风的身体上。紫色短裙刚好没过膝盖,以下则是一双包得很紧的黑色丝袜,遮掩住硕长的秀腿。五厘米鞋跟的高跟鞋‘哒哒哒’踩在僵硬的地面,声音清脆而柔和。
右边一人年纪较小些,二十出头,或许二十不到。灯光下,只见她细长的小脸上泛着迷人的微笑,竖颈的毛大衣披在身上,柔软的茸毛缓缓抖动。大衣内里则是一件深黑色呈网格状的棉质毛衣,圆圆的胸部倾轧出浑圆的弧线。
耳朵上带着一对细长的耳环,或许是水晶琉璃之类的,在微弱灯光下也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她手里挎着一个精致的皮包,大约是粉红色的。下身穿着较年长的不同,长及脚踝的柔和长裙随着她曼妙的身姿走动而显现出波浪般美丽的纹路,上面绘着的线条仿佛一只只色彩黯淡的蝴武汉哪里检查癫痫好?蝶在翩翩起舞。
我只诧异地看了她们一眼,却没有停留,自然不会认为她们是在叫我。一则我长得不帅,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二则我并不认识她们,也自然不会自欺欺人地认为今夜交了桃花运。本想从她们身边走过去,却又看见她们二人径直站在我的面前,眼睛直溜溜的看着我。
我呆立当场,突然觉得心跳加快了不少,呐呐地说:“你们在叫我?”又扭头四望,空旷的大街上缓缓走动着几个行人,距离我们所在的地方很少也有七米。
左边那女人笑了笑,说:“当然是叫你了,这里又没有别人!”她们距离我很近,我看见她红唇中吐出轻柔的白气,又缓缓消散在空气中,于是鼻息之间弥漫着一丝薄荷的香味。
心神剧烈跳动起来,脑海中又浮现出老人的话语,书本上的训诫:“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我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也必然不会认为这是我梦寐以求的艳遇。警惕地绷紧了神经,准备随时夺路而逃。我说:“什么事?”
年长一些的女人脸上笑容更盛,似乎没有听出我语气已然变冷,笑着说:“这位帅哥,我们母女出门在外,钱包癫痫诊断标准被人偷走了,实在没有办法,求求你,借我点钱吧,好让我们喝点热水,吃碗饱饭。”
她一脸委屈的样子,配合着娇弱动听的话语,真是让我心中怜惜。左边的女人也极为配合,此时见我面露难色,急忙说道:“就是,就是,我们是外地来的,无依无靠。现在找不着工作,又丢了钱,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求你的。要不这样吧,你把你地址和电话号码给我,以后我们挣了钱再还给你,怎么样?”
我心中已有了一定戒心,在那一瞬间便觉出不好的气息。“骗子!”我说:“我身上没有钱!”然后不顾她们如何哀求,径直朝学校走去。
“帅哥,多少给点啊,你看我们,实在是无路可走了才来借钱的!”年长的女人说。
我走了五步,她们也跟了五步。彼此间距离很近,近到我能看见她们美丽的睫毛下秀丽的眼睛,以及眼睛下微微张开的殷红的小嘴。吸进肺里的空气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不浓,也不妖媚。
任何人在遇到这样的事,想必会一走了之。我本来也想径直走开,这二人话中多少有些矛盾。一个人丢了钱还好说,两个人一起丢了便有些说不过去。街上那么多有钱人,为何单单找上我这个学生模样的人。大约是以为我好骗吧!
她们又追着我走了十米左右,我心有不忍,便停了下来。我已经有九成把握确定这二人是骗子,却还是停了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母女两手牵着手齐整地站着,突然鬼使神差从包里掏出仅有的十块钱。不多,却是我身上仅有的金钱。
我说:“我身上只有十块钱,再多就没有了!”
年长的女人露出笑容,伸出紧缩在衣袖里的手从我手中一把接过去。她的手很白,即使灯光昏暗也可以看出上面细嫩的皮肤。
年轻女子似乎有些失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怀疑地说:“你再好好找找,看还有没西安癫痫病治疗医院有。十块钱什么也买不了,连吃顿饭都不够!”
我心中无奈,又当着她的面将荷包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她才终于相信我说的不假。我说:“看吧,真没有了!”
年轻女子‘哦’了一声,便和她母亲一起向我表示感谢。她们很美丽,穿着很时尚,声音也很好听。可是我心中杂乱,也没有听清她们说了些什么就往回走。至于他们在后面究竟是感激还是嘲讽地看着我笑,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自己心中很闷,癫痫的治疗方法,却又不时漫过悲伤。
她们是骗子吗?可能是。对陌生人,我总是怀有莫大的戒心。我将世界上十成的陌生人当成不怀好意的人看待,却像亲人一般与他们相处。那母女若不是骗子,而是真正需要钱呢?我岂非不是帮了她们?
回去的路上,心绪杂乱得理不清。一面追悔自己如此不理智,既然有九成把握确定她们是骗子,为何又要因为一成的概率将钱给了她们?一面则是庆幸自己能帮助别人。她们是骗子的几率为十分之一,可是,万一偏偏就是这十分之一呢?我的伸手,对她们而言不是全部吗?
回到宿舍,和同学说了这件事。他们的*一反应是我遇见了骗子,没有丝毫迟疑就下了这样的论断。接着我又将我如何搜遍全身,将仅剩的十元钱送给她们。他们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从未见过的怪物。
于是,他们笑了。
我呢,也渐渐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