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认识陈翔,是因为我抢劫他。
那天,我和村里的几个女孩,刚走到镇里的商店(那时叫供销社)门口,听见后面有人高声喊:“穿红衣服的姑娘快跑。”我们回身看,天啊,镇上的一女疯子朝我们过来了,她看见穿红衣服的人就打。那天我穿了一件红色夹克。我拔腿就跑,疯子在后面追,慌忙中我的一只鞋也跑掉了,我顾不得捡。
有时,我真的挺佩服自己,每次情急的情况下,我都能想出对付的高招来。而且,动作麻利。我这一生的几次英雄壮举都是在情急小儿得癫痫寿命的情况下做出来的。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和邻居家的女孩,把另外一个女孩打了。要知道,那个女孩可不是一般人的孩子,她妈妈是村里有名的女魔头。谁要是打她家的孩子,那就倒霉了。
她打过很多别人家的孩子。奇怪的是,那些被她打的孩子的家长都不敢找她理论。所以,很多孩子都不敢惹她的孩子,偏偏我们两个胆大包天不识相的家伙,在太岁娘的头上动了土。我们打完那个孩子后,进了我的一位爷爷家里玩。那个爷爷很老了,白天就他一个人在家。过了一会儿,我的同伴说:“咱两出去看看吧,一会儿,她把她妈妈找来了,爷爷可保护不了咱两。”
我们两刚出来,就看见那个孩子领着她妈来了。她妈气哼哼的走来,嘴里说着:“哪儿呢?哪儿呢?”
我们跳到爷爷家的南园子,穿过园子,跑进了两家园子中间的一条小胡同里,胡同两边都是两米高多高的墙,也不知道谁那么闲得癫痫病有哪些危害,在胡同里又用树枝截了两截,那树枝墙也都有两米来高。那天,我们真的比猴子都灵。那么高的树枝,用手扒拉开一点,嗖,就跳过去。上体育课从来没那么灵过。如果,不是着急,我想我这辈子也创造不出那样的奇迹来。
这次,被这疯子追,打破了哪次的跳高纪录。
眼看疯子要追上我了,我看见,路边站着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手扶着自行车。我跑到他们跟前,不由分说,把衣服扔给那个人,顺手抢过他手里的自行车。
我骑着车子跑出去一截路后,突然想起来,自己平时不会骑自行车。这一想起来,完了,不会下来了。啪,连人带车子一起倒了。我坐在地上回身一看,哪儿还顾得上摔的疼不疼啊,我笑得差点肠子都直了。只见那个疯子,用我丢掉的一只鞋,左乌鲁木齐看癫痫病哪家好右开弓在打那个被我抢车子的人,他用我的红衣服蒙住头,左躲右闪。
疯子被后面赶来的家人拉走了。我推着自行车,光着一只脚,走到那个人身边,弱弱的道歉:“对不起啊,谢谢你的车子。”那个人恶狠狠的瞪视着我骂了一句:“你是什么东西啊?”我一听心里既不服气又有些生气。所以,也还了一句:“我不是东西。”
他一听哈哈笑起来,我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有点想打自己一嘴巴。这时那人说:“‘不是东西’,我明天告你抢劫罪。”这下我笑了:“告黄石哪里的医院治癫痫比较好?吧,告吧,你去法院说,不是东西抢了你的车子。”
说完,我穿上一只鞋,从他手里一把夺来自己的红衣服,往肩上一搭,扬长而去。
从此,我会骑自行车了。
过了一段时间,我去镇上的一所小学当老师,和那个人成了同事。这才知道他叫陈翔,比我大三岁,师范学校毕业。他教五年级,我教三年级,在办公室里我们俩坐对面。这样好戏就开始了。我们两天天因为一点事就吵吵闹闹的,什么都互相挣个没完没了,用讲儿童癫痫病的治疗的方式损对方。我们吵架的时候,很可气的是我们的老校郑州治癫痫出名的医院长,不管不说,还笑眯眯的看热闹。陈翔很可恶的一点是,永远管我叫:“不是东西。”当然了,我也不示弱,永远管他叫:“绿豆眼儿。”我常常大喊大叫:“苍天啊,‘绿豆眼儿’出生的地方为什么让我出生啊?”这是我从村里老人那里学来的一句话,用在这儿再恰当不过了。
但是,我们两都属于没心没肺的类型。他爱喝茶,有什么好茶叶,总是不忘记分给我喝。我有什么零食,也总是分给他吃。一边分吃的喝的,一边还要吵架。分给对方的吃喝,永远堵不住对方的嘴。
那年过年时,我去姑姑家拜年。姑姑家在镇子的南面村里住,我家在镇子的北面村里住,两个村子相距四公里。我步行走,刚进镇里,迎面碰见了陈翔。他骑着自行车。大冷天帽子也不戴,大棉衣也不穿,一套崭新的藏蓝色西服,就那么得瑟的迎面过来了。他下来问我去哪儿,我说明后,他说:“你先慢慢走,我到前面办点事,马上过来。我正好要去那个村子里的同学家。”
我一听乐颠儿了,大过年的运气真不赖。还慢慢走啥呀,干脆站在路边等吧。没等多久,他真的过来了。我毫不客气的坐在他后面。快到姑姑家时,有一截上坡路,我想这是报复的绝好机会。快到坡顶上了,我假装才发现的样子说:“呀,上坡了,我下去不?”他说:“不用,上来了。”我那个偷着乐呀,真比过年都高兴。
开学后,我把这事悄悄讲给老校长听。很后我得意忘形地说:“报复人的感觉太神奇了。”我们校长听完了,竟然没表扬我。只说一句:“傻丫头,快看你的学生去吧。”我不服气的一撇嘴。
那年的九月份,陈翔调到市里去了。他走时,我去车站送他,路上我高高兴兴的对他说:“‘绿豆眼儿’,你走了,我的太阳出来喽,真高兴啊。”他说:“见不到你了,我的星星、月亮都出来了。”
到了车站,他从包里拿出一只钢笔送给我:“哥们儿,做个纪念吧。”我接过钢笔鼻子一酸,眼睛一红,差点流出泪来。他却笑嘻嘻的说:“所以嘛,对有些人平常不能太好,偶尔好一下,就算钢铁做的人,也会感动得五体投地。”我一听破涕为笑:“去你的吧,谁感动了?”
他上了车,打开车窗,冲我挥挥手说:“‘不是东西’,不要放弃你写作的爱好啊。”
车,一路烟尘而去。“‘绿豆眼儿’,一路顺风啊!”
回来的路上,我仿佛丢失了什么,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心中的某一根神经断了。脚步那么沉重,那么沉重。于是,坐在路边的树下哭了一场。
哭好了,我站起来,摇摇头笑了。
我们只是冤家,怎么癫痫病心理治疗得跟失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