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石湾里的风（散文）

诗人李一红写过不少的诗，我却偏看上了他的散文《石湾里》。如同带了悠闲的脚步徜徉于这片乡间胜地，在田野，在山上，在溪河边，在左邻右邻的门廊或屋檐下，行行走走，看看停停，如沐春风，心是轻的，眼是美的，哪怕是忧伤，也诗意朦胧。

因了这篇文章的美与诗意，我将李局长作品发在“江水冷”公众号上。没想到，一下子火起来，留言者众。一条条读来，发现留者的大都就是石湾里人，或从小在那里留下了童年少年的足迹，或仍然繁衍生息在石湾村。游子的真挚怀想与村民的真诚热爱交织成一股团结的暖风，吹得人心潮澎湃。

这风，勾起了我强烈的向往，石湾，究竟是一片怎样的地方，为何磁石一样吸引着四面八方的人们？

作协采风了我心愿。那是一个明媚夏日，阳光透着热烈欢快的气息，想象中的美丽田野在思索间扑入眼帘，眼睛是绿色的了。油油的稻苗在清风中起舞，仿佛闻到了稻谷的清香，一丘丘在阳光下蓬勃着，一株株在风中摇摆着，团结得就像石湾里的人们，亲密无间。目光所及处，没有荒田荒地，田滕边的瓜架黄花朵朵，带露的荷田清芬扑鼻，有鱼见了生人，连忙躲闪，在水里作响。这景致，比作品的描述更生动更立体啊。

那么春呢？秋与冬呢？都是美的吧。在风里行走，一颗心也风一般漾动起来。春风来了，似母亲的手温柔拂过石湾里，翻启四季的开篇。遍地的草籽花，在风中绽放，紫红紫红的，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油菜像织绵，把石湾里装点得热闹非凡。房前屋后站立的三两桃呀，李呀，梨呀，自在地怒放，它们和鸡鸭鹅狗逗笑着，又在风里沉默着做梦。到了秋天，秋风将丰收的喜讯传递，待到白雪降临，石湾里便变得童话庄园般一样了，杨梅林驼着身身白雪，在静寂里品读诗意，铜鼓寨的风尽管有些凛冽，雪地里觅食的鸟儿却并不怕寒，它们掠过石湾的上空，期盼来年的温暖。走进石湾，我感受到另外的一种风——农耕之风，它古老而现代，勤劳的石湾人民，用汗水浸湿的日子，不约而同将老祖宗“耕读传家”的遗训，践变成生动的田园风光。

转悠村头巷尾，有古风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务本园那簇新的宣传墙掩盖不了它古朴的内里，深蕴的人文，院落虽然冷清，瓦楞里甚至长着丛丛青草，蜘蛛网在风中摇摆，但它的传说与过去的辉煌却感召激励着石湾里的人们奋发求真。寿松园那清晰可见的“半天风月，三岛云烟”静静地诉说着这个世代从医的家庭翰墨芬芳的人文底蕴。宅心仁厚、医术高明的代代名医，传递着接力棒，在石湾大地书写杏林春暖的佳话，连异地他乡的人们也不远十里百里赶来求医。城镇化的大浪滔天之下，多少村庄迷失在洪流里，记不起来时的道路，辩不明未来的方向。而石湾人，却依然可触摸到这些古旧宅子的纹路，听着那口耳相传的故事，把根留住。这样的古风古韵，独特了石湾里的人文气质。

从村庄经过，有摇着大蒲扇的大娘热情打招呼，“来喽，坐下来歇一歇，喝口茶吧！”正在专心绘制新农村宣传彩绘墙的师傅们，停下画笔，笑意盈盈为我们指路；铜鼓寨下，在烈日中搬石头修公园的大叔，抹去黝黑的脸上成河的汗水，告诉我们先去树荫下凉凉；就连那黄狗黑狗也颇通人性，所到之处，并不龇牙咧嘴汹汹而来，它们顶多远远地站起，眺视对视一番后，便又躺下，眸子里的温和，竟然有着和石湾人类似的良善，叫人不能不讶异。一株伸出院落的杨梅在阳光下硕果诱人，友人伸手欲摘，主人看到，从豪华的大宅院里一路小跑出来，亲自帮我们挑捡大个的，那份古道热肠，让人嘴甜，心更甜。品着正宗的铎山杨梅，有清流在淙淙淌动：石湾的民风，和它那田野的春风一样啊，暖得熏人醉。

好风水，从来不是独立存在。有人说石湾山奇，有人说石湾水秀，更有人骄傲地说，石湾人才辈出，它们共同融合成石湾地灵人杰的好风水。石湾村支书如数家珍向我们介绍石湾的人才，友人们竖起大拇指。这些个赞，是赞叹这方美山美水，这个赞更是送给在这片土地上默默支持教育事业的人们。李新文，一位城里教师，石湾是她的故里，为了支持家乡，她主动申请回来支教。有着百年书香的老学校，孩子们书声琅琅，各种活动丰富多彩，校歌嘹亮，红旗飘扬，苏美华等教授，带着弟子们回到家乡来了，在外成功人士资助的款项投到家乡来了，各种嘉言懿行在这里生动活泼起来了，重视人文，关切教育，培育人才，振兴乡里，这是世世代代祖祖辈辈的石湾人不曾改变的情怀。有这样好的学风教风校风，石湾的文脉将源远流长，石湾的明天将希望满满。

夏日的风继续吹，在拴石马边流连，在村部大楼穿行，在铜鼓寨上跳跃，吹着着老人们的白发，吹动着孩子稚嫩的笑容，吹去我们的疲惫。白云在蓝天上变幻出不同的形状，静静地守望着石湾，守望脚下这片日益美丽富饶的土地，守望村民那些即使千年也不会褪色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