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正在吃着冰淇淋,冰淇淋突然对我说话了。
“你的嘴里好热啊,我快死了。”她尖叫道。
“你已经在死的路上了。”由于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所以我这样冷酷地回答道。
“杀手也会吃草莓味的冰淇淋吗?”
我看着手里粉嘟嘟的冰淇淋,沉默了。
她挺擅长聊天,见我不说话,转移话题道:“天气这么热,你为什么待在这个楼梯口?”
“等一个人。”
“谁?”
“一个让我这辈子都只能吃草莓冰淇淋的人。”
“冰淇淋制造商?你女朋友?还是冷饮店店迪庆州癫痫病很专业的医院主?”
“都不是。”
我的确是个非常不擅长聊天的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冰淇淋似乎也觉得无话可接了,单刀直入道:“你能不能放过我?把我放回冰柜里,或者把我寄到北极,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不可以,”我干脆地说道,“你是我花钱买的,我就有权利吃掉你。”
她愤怒道:“什么狗屁杀手,你就是个刽子手,和菜市场里杀猪的屠夫没有任何区别!”
我没有说话。
治疗癫痫疾病要花多少的钱“亏你还喜欢草莓味的冰淇淋,内心一点都不可爱,一点都不柔软,你这样的人也配喜欢草莓味?!”
我恍惚想起*一次尝到草莓味冰淇淋的时候,那时的我的确称得上单纯柔软,毕竟我那时才十岁。
然而岁月已经把我打磨癫痫要如何预防才能减少发作成了一个全身长满刺的怪物,只想掠夺和谋杀。
杀,杀,杀。
我只好抱歉地看着她,一口把她吞了下去。
她的诅咒声吞没在了我的喉咙里。
三分钟后,我等的人从楼梯口走了上来。
他穿着老旧的砖红色汗衫,大腹便便,一边走一边哼歌,哼的是带工程队时常哼的黄梅小调。
中药能治疗癫痫吗在他出现在楼梯口的一刹那,我抽出了袖子里藏了十年的小刀。
刀尖飞出,打了个旋,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太阳穴。
如同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的那样,干净利落,畅快淋漓。
他可笑地倒在灰扑扑的楼梯口里,面容平静,脑浆迸溅。我猜他甚至没有看清我是谁,所以才会连惊恐的表情都来不及作出。
但他的脸其实和十五年前没什么区别,只是肉变得松弛了,眉头的皱纹更深一些。
十岁那年,我那当建筑工人的父亲从城市里回来。
他因为指证工程队的包工头偷工减料、建造豆腐渣工程而被辞退。新闻曝光,工程队也随之解散。
我抱着他的腰,向他撒娇。他从存钱的铁盒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来,一边笑着说“这不是小姑娘才喜欢吃的嘛”,一边越过街道去给我买心心念念已久的草莓味冰淇淋。
回来的路上,一辆疾驰而过的小汽车将他撞飞,随即逃之夭夭。
那一刻我才明白,人的身体其实是非常柔软的。那么多的血喷洒在地上,和融化的草莓冰淇淋一样粘稠而鲜艳。
我跪了下去,竟然还记得尝了一口父亲手里紧攥的草莓冰淇淋。
因为融化,它已经没有了固体状态时的口感,软绵绵空落落,像一戳即破的泡沫。
从那以后,我总是拿着一支草莓味的冰淇淋,在这座城市所有的阴暗角落里飞檐走壁,找寻着一切可能的蛛丝马迹。
但没有人知道,那天之后,我再也尝不出草莓冰淇淋的味道。
它和父亲一起,永远从我十岁那年的夏天里消失了。
(文章作者:秦芦花)